摘要：忘不了的童年趣事文／王学龙童年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，是身心发展的重要阶段。人们常说，童年是人生的开端，童年是生命的起点，童年是初升的太阳，童年是美丽的春天。我的童年是在生活困难时期度过的，那时候家里人口多、负担重，日子过的很穷，甚至吃不饱...
忘不了的童年趣事
文／王学龙
童年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，是身心发展的重要阶段。
人们常说，童年是人生的开端，童年是生命的起点，童年是初升的太阳，童年是美丽的春天。
我的童年是在生活困难时期度过的，那时候家里人口多、负担重，日子过的很穷，甚至吃不饱穿不暖，小小年纪还要帮助父母分担家务。我是兄弟姊妹中的老大，好奇、多动、贪玩，甚至有些心里逆反。那时候我每天放学回到家里，除了帮父母烧火做饭、割草放羊、哄弟弟带妹妹、拾柴禾喂猪之外，一有机会就会跑出家门和小伙伴们一起滚铁环、弹琉蛋、玩洋画、砸杏胡、跳马等游戏，女孩子们则玩跳绳、踢毽子、捉迷藏、拾子子（沙包）的游戏。 兴奋的时候，我会上树到鸟巢里掏鸟蛋，下河里去抓鱼，扒火车去兜风，更有甚者，我背着父母，七八岁时就学会了到大河里游泳，为此我没少受到父母的批评，也挨过不少打。
人到老年，童年的往事经常萦绕在脑海中，每当想到这些，便会时而忍俊不止，时而面红耳赤，甚至觉得有些事不是我曾经干过的！但它却是我一生的记忆。
我和马先生
马先生是邻村新庄人，六十岁，因患有先天性双目失明，身体有残疾，青年时马先生拜师学习说唱琴书和中医按摩的技艺，因此大家尊称他马先生。琴书是当地喜闻乐见的文化艺术，不受人员和场地的限制，一个人，一把丝弦琴，一个脚踏板即是全部道具。马先生在附近的村庄都有他固定的书场，马先生说唱琴书，口齿清楚，声音圆润，抑扬顿挫，气场很好，听琴书的人常常会跟着书中的故事情节时而平心静气、时而开怀大笑、时而咬牙切齿、甚至长吁短叹、泪流满面。马先生的记忆力特别好，《大红袍》、《响马传》、《说唐》、《金沙滩》、《武家坡》、《马前泼水》、《猪八戒拱地》、《林海雪原》、《烈火金刚》等他都能说会唱。为了满足听众的需要，村里有了有线广播后，马先生曾在大队广播室进行过现场录音直播，后来还听说他被县文化馆请去录过磁盘。马先生说唱的琴书成为当地老少爷们不可缺少的农村文化生活。
这天中午，邻居的孩子老八（失学儿童）邀我和另外两个同伴到地里去拾柴禾，在村外的路口我们看到马先生背着丝弦琴，拿着脚踏板，手持导盲棍指指点点向村子走来。 看到马先生，老八一下子来了“坏主意”，他让我们三人站在路旁不要说话，说要逗逗马先生。只见老八把装柴禾的柳条篮子放在了马先生必须经过的路中间，马先生走到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挡在了路上，他弯下腰摸了摸，是个柳条篮子便大声问到，这是谁的东西丢在了路上？连喊几声见无人答应，马先生心里想可能是谁不注意把篮子掉在了路上，便顺手把篮子放到了路旁！又继续向村子走去。这时老八似乎觉得还不满足，又给我们使了个鬼脸，并示意让我们不要吭声，他又悄无声息拿起自己和田远的两个柳条篮子，篮子里放块石头，篮子口对着马先生，放到了十几米远的路中间，马先生走到篮子面前，导盲棍一下子插进了篮子里，抽回导盲棍时，又被篮子的把柄别住了，马先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，手里拿的脚踏板也掉到了地上。见此情景，我吓得哎呀一声！听到我的叫声，马先生什么都明白了！他站在那里，抖动着身体大声说到：“这是谁家的孩子没有教养，在这里欺负我这个瞎子，难道你这样做就高兴吗！” 随后马先生捡起脚踏板，又气呼呼地拿起篮子向前走去。 老八看见马先生拿走了自己的篮子，一下子慌了神，他走到马先生面前一边用手抓住篮子，一边说，马先生给我的篮子，我不是故意的？马先生没理他，抬手一导盲棍打在了老八的背上，老八哎哟一声躲到了后面，哭兮兮跟着马先生走进了村子。
到了书场，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来听琴书的人，只见马先生还余气未消地把手里的篮子递给旁边的人，又把丝弦琴和脚踏板放在了地上，周围人见状问马先生怎么回事，马先生便把刚才在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。大家听了一边批评老八，一边安慰马先生消消气，这时老八也红着脸来给马先生赔礼道歉，随后我们几个人灰溜溜地跑出了书场。
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上学，恰巧又遇到了马先生，原来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，马先生今天早上才回去。这是一段斜坡路，地上还有些积水，马先生走得艰难。我想给马先生打个招呼，但昨天发生的事又让我难为情。最后我还是先喊了马先生，并说，马先生，路上有水，我扶着你走！听到是个孩子的说话声，马先生随即说到，用不着。愣了一下我还是走到马先生跟前扶着他，马先生没有拒绝我，后来我又牵着他的导盲棍，走了两里路一直把马先生送到家门口。
从我家到学校的路和去马先生的家是同一方向，从此以后，无论是马先生去村上说书还是在回家的路上，只要遇到马先生我都会送他一程，和马先生也无话不说，马先生和我成了忘年之交。为此我多次受到学校老师的表扬和乡亲们的称赞，经常搀扶马先生我坚持了一年多，直到我小学毕业。
偷 瓜
小时候，我喜欢听故事，看小说。常常被故事中描写的战争情节和英雄好汉的动人事迹所感动。一次我借了一本没有封面又缺页少段的大部书《烈火金刚》，刚看了十几页，母亲就过来告诉我，晌午了，赶快去生火做饭！那时候我们家做饭烧火用的是煤，虽然不容易生火，但因为我经常生火做饭，灶堂的火很快就着了，风箱一拉，红红的火苗便会跟着节奏欢快的跳跃起来。母亲给锅里添好水，放好做稀饭的材料，又在锅里放个篦子馏馍，一切做好后，母亲嘱咐我，锅开后再过几分钟饭就做熟了，馍馍也热透了，到时候再把火熄灭。我这会儿去河里洗衣服，等家里人回来吃饭。我说知道了，母亲走后我赶忙从背后拿出《烈火金刚》，一边拉风箱，一边看书，还不时地给灶堂里加煤，火越烧越旺，书越看越来劲！不知什么时候，我突然觉得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，瞬间手里的书也被夺走了。这时我才发现母亲已是满脸怒气的站在了我的旁边，满屋的浓烟，一股呛人的焦糊味，原来锅早已经被烧干，馏馍馍的篦子也烧了半截，馍馍已经掉到了锅底。母亲又拿起一根树条子边打边骂，把我撵出了家门。
站在大门口的墙边处，正当我手足无措时，栓子来了，他是我隔壁的邻居，比我大两岁，头年考上的初中。栓子问我怎么站在这里，是不是又犯错误挨揍了！我没吭声，栓子又说，别愣在这里了，我带你去个地方，我迟疑了一下，跟着栓子一起跑出了村子，在地头的一棵大树下，栓子问我想吃瓜吗？我说那里有瓜，栓子扬手向西边一指说，那里遍地都是瓜，我一看那是生产队的瓜地，栓子又说我已经有主意了，现在是中午，看瓜的人在瓜庵子里休息，我保证能让你吃上瓜。说话间我们俩已经悄悄来到靠近瓜地南面一片一米多高的玉米地里。
这块瓜地约有二十多亩，三面环水，一面紧靠大路，瓜庵子在瓜地的中央，看瓜的两个人一个叫歪子，歪子三十多岁，腿有点瘸，平时不爱说话，是个冷面人，一个是六十多岁的堂爷爷，堂爷爷身体健康，做事认真，责任心强，平时他们俩就负责瓜地的管理和看守任务。隐藏好后，我们见瓜地四处无人，知道两个看瓜人这会儿在庵子里休息，栓子对我说，你注意看着人，我去偷瓜，说着他便爬到了瓜地里，转眼间滚回一个大西瓜。不由分说，栓子一拳把西瓜砸开两瓣，我俩便大口小口吃了起来，瓜有点半生不熟，我们还是吃得很快活。吃完瓜抹抹嘴，栓子说你看着人我再进去摘个好的，很快栓子又爬进了瓜地，当他刚要把摘掉的西瓜滚回时，歪子突然从瓜庵子里走了出来，我赶快说歪子出来了，栓子听到后一动也不动的爬在地上。只见歪子站在门口伸了伸懒腰，停了片刻，歪子似乎发现我们这里有什么不一样，突然向我们走来，我脱口而出，歪子走过来了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栓子一跃而起，说了声快跑！我俩便朝大路飞奔而去，不知什么时候堂爷爷已经站在了路口，眼看着过不去，栓子说往回跑，这时歪子手里拿着棍正迎面向我们跑来，我们不能束手就擒，说时迟，那时快，栓子大喊一声：“快跳河”，“扑通”、“扑通”，我们跳进了河里，钻出水面时，栓子说“倒猛子到对面”。河水有二十多米宽，河中间的水二米多深，我俩一个猛子扎到了对岸，再浮出水面时，听见歪子站在河边说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你俩个人等着瞧！ 爬上岸后，我俩向西南的庄稼地里跑去，霎时就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里。
晚上，父亲把我叫到面前狠狠的批评了一顿，还让我去给歪子当面认个错，母亲也因为中午烧干锅的事又教训了我！
为了完成青草任务
那是公社化时期，生产队里喂养了二十多头耕牛和几匹骡马，在当时这是集体的重要资产，春播夏锄，秋收冬耕和拉货运输全靠它们，为了解决大牲畜过冬的草料问题，在夏天水草多的季节里，生产队给每家每户都规定了上交青草的任务，记得那年我家的青草任务是5000斤。因为家家有指标，人人有任务，割草的人多了，地里的草就少了，生产队长还在社员大会上宣布，青草任务是硬指标，完不成任务要受罚，而且影响当年的口粮分配。面对任务压力，暑假里我也加入了割草的队伍，那年我不满十一岁。
这是一个酷热的夏天，这几天，天气热得更像发了疯，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头皮都痛，滚烫的土地像下了火，脚也不敢踩在地上……，院子里的树也像病了似的，树叶子挂在枝条上打着卷，树的枝条一动也不动，无精打采地低垂着，地里的庄稼更是热得变了样，庄稼被晒的弯下了腰，还有的庄稼趴在地上，阵阵热浪从上面滚过，似乎想把地上的东西都给烤干。就连家里的墙也像烧透的砖瓦窖，摸着就烫手，门前树荫下趴在地上的那条大黄狗也伸着长长的红舌头，喘着粗气，连从它身边走过的生人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叫一声。
连续一个星期，我都是早早地下地，上午十点就回家，下午也是过了四点才出门，一天也割不了三四十斤青草。
这天一大早，几个成年人相约要到十多里之外的沈村去割草，那里是矿区，不属我们这里管辖，没有青草指标，草多割草的人少。我一听说，也准备和他们一块去，他们听了一起反对我，说去那里的路太远，跑个来回你都够呛！再说人要是跑丢了怎么办？ 母亲也说天热、路远，让我就在附近地里能割多少是多少，沈村坚决不能去。 我口头答应了母亲，出门后我还是拿着工具偷偷地跟着他们去了沈村。
到了沈村，地里的草果然要比我们那里多，牛筋草、狗尾巴草、节节草、扒根草、扁扁草等多种多样的青草到处绿油油的，见此情景大家一下子分散开来，各自忙活去了。我也顾不上许多，连割带拽地干了起来，在野外干活，蝇蚊叮咬和拉拉秧划破手脚是经常的事，可是我没有在乎过。一个多小时过后，我已经割了一大堆，当我站起来寻找同路来的人时，一个人都看不见了，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，空旷的田野里就我一个人，只有身边的虫鸣和远处传来的鸟叫声。我心里一阵紧张，赶忙捆好草，用力背在身上向家里走去，走了一会儿，我觉得身上的草越背越重、天气越来越热、人也觉得又渴又饿，便在“龙山之河”的河堤上我停了下来。这儿是个小渡口，又紧挨着大路，旁边还有几棵大柳树，人在树下不仅凉快，过往行人也多。
“龙山之河”在很久以前是因为水患挖的一条人工河，属于季节性河流，河水由东北向西南流入涡河，而后进入淮河，最后汇入大海。这时正是“龙山之河”的旺水期，不太宽的水面翻滚着层层浪花向前流去，两岸不知道名字的水草，有的还开着不同颜色的花在来回晃动着，给人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。我早已经学会游泳，看见水我实在忍不住，天气又那么热，我忘记了母亲不让我下河洗澡的告诫，便穿着早被汗水湿透的纱布背心跳进了水里，正当我在水里游的高兴时，一个过路的老奶奶把我叫上了岸，老奶奶说，你胆子太大了，大中午你敢一个人在野河里洗澡，赶快上来回家！
我站在大路旁，望着头顶上炎炎的烈日，心里打算着怎么才能把一大捆青草运回家？正在这时，我看见远处的路上一个带着草帽，光着上身，穿着大裤衩的人拉着平车吃力地向这里走来，那人还没走到面前，我就认出他正是我们村上的猪二爷，我连忙叫住了猪二爷，他也看见了我，原来猪二爷是给煤矿送完货后，又拉了一车煤回来时路过这里，猪二爷很热心地帮我把青草拉回了生产队的大场里，收草员看着我放下的一捆青草，又看了看我鬼抹神画的脸，没吭声给我过了称，整整五十斤，收草员一脸惊奇，问这捆草都是你割的吗！我点了点头，他一下子给我竖起了大拇指，随口说了句：这孩子真了不起！
年底，我们家的青草任务还是没完成，受到了批评还被扣了口粮！
〔结束语〕 时光匆匆，六十年的时光在指间划过，童年留下一串串足迹，写下一段段情谊，这是儿时的幸福，这是说不尽的相思，这是忘不了的回忆，人生童年最快乐！
二0二一年元月 天津
编辑：乐在其中
